第十四章  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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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百桐离开588舰之后，打了一个不愿被吴超和向大洋知道的电话。电话的那一头是他在北京海航机关的一个老乡。老乡告诉他，海航这边该做的工作已经做好了，只要团里过了，舰航和海航就不会有问题。朱百桐马上给凌梅打电话要和她见面。凌梅问他什么事，他说见面再说。

他们约定的地点是部队驻地附近的海边。正是涨潮时分，海水从离海边几百米的地方形成波浪，一层层波浪连续不断地冲击着海滩，发出疲劳的喘息声。凌梅比朱百桐先到一步，她站在海边一个小亭子里，望着奔腾不息的海水，心情也像这海潮一样翻滚。

“我的转业报告团里已经批准了！”朱百桐匆匆跑来，见了凌梅高兴地说。但是凌梅没有表现出丝毫的高兴。

“我听到很多议论，有的说你到工商局，有的说你到公安局，还有说你要去监狱管犯人。看来你放了很多烟幕。”

    “那你说我应该干什么？”

    “不是我说，而是你说。你不觉得有些事情应该由你告诉我，而不应让我去猜么？”

    “对不起，是我不好……”他想和凌梅挨近一点，凌梅转身给他一个背影。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

    “你知道什么？”

    “还是给你留点面子吧。”

    “咱俩，谁跟谁，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我倒是很想听听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真的想听？”凌梅转身直视朱百桐的眼睛问。他心虚地点点头。凌梅用平静的语气说：“你完全可以恢复飞行，但是你把手指扎破，血滴到尿里，以达到停飞的目的，没错吧？到民航去当飞行员，以高薪来弥补在部队不得志造成的心理落差，没错吧？你和我谈恋爱，并不仅仅是因为喜欢我，还有别的原因。至于什么原因，我就不说了。你过去和吴超、向大洋是航校同学，又一起分到101团。现在，吴超当了团长，向大洋当了舰长，你被他们落下了，你心理很不平衡，因此你要另辟蹊径，换一种方式来实现你人生价值的最大化。没错吧？”

    朱百桐被人揭穿了心底的秘密，脸上冒汗了。

    凌梅缓和了一下口气说：“其实，一个人不甘平庸，追求人生价值的最大化，这没什么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我只是觉得，你应该让我参与你的人生设计，而你却不相信我，知道么，这是对我的伤害……”

朱百桐的神情渐渐恢复正常：“凌梅，你能把这些话说给我听，说明你很能理解我，我谢谢你。至于我喜欢你的原因，我不想做更多的解释，我只希望你记住一句话，我朱百桐在感情问题上，绝对不会委屈自己。喜欢你我是真诚的。”

    凌梅语气幽幽地说：“百桐，我只是担心，离开部队，你会发生变化……”

    朱百桐说：“那也只会越变越好。”

 

5

 

    吴超背对着门，坐在椅子上看一本杂志，看到兴奋处，高兴地用拳头擂了一下桌子，把走进屋来的赵新竹吓了一跳。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吴超忙站起来说：“师长！是一个航校的同学写的文章。”

    “你同学发表一篇文章，也让你那么兴奋？”

    “关键是内容！他在外国学习飞行，和外国飞行员交流的体会。他发现，国外的训练理念和中国有很大的不同。外国飞行员几乎没有单纯的训练，平时训练始终和作战联系在一起，每个科目都有战术背景，每次飞行都是一次逼真的实战。他们说，让战斗部队进行基本驾驶术训练，那还要航校干什么？不少国家的野战机场甚至连指挥塔台都没有，就在跑道头撑一把凉伞或者搭一个凉棚。他们说，作战指挥有指挥所，在跑道边建一个塔台干什么？如果一个从航校毕业的飞行员起飞落地还要指挥员保姆似的絮絮叨叨地提醒，那他干脆回家抱孩子去算了……”（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