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刚正不阿

湖北在历史上属于楚国，据说楚国人有一种精气神，是由公元前的春秋五霸之一楚庄王创造的，至今不衰。说的是春秋末周天子对楚国歧视到家，当时的楚国已经收服长江中下游大片蛮越小国，无论政治经济文化都堪称强悍，周天子偏视而不见，封谁的侯都不封楚，因为贵族血统都在黄河以北郑宋齐晋那边。有没有实力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家有证，揣着丹书铁券挟天子以令诸侯那也得叫效忠。楚国人饮马黄河问鼎中原观兵百万，咱们武力讨封可以不？结果被周大臣王孙教训了一通。楚人打道回府，越想越气。个巴马的！明明是我在搞振兴你在搞腐败，我励精图治你行政不作为，现在还搞成了只有你是为民服务。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去他妈的公侯伯子男老子还不要了！王不封我，吾自封耳！楚庄王就此开创了各诸侯纷纷自立为王的先河。

武力讨封的历史一去不复返。令人惊讶的是，宁折不弯刚正不阿的臭脾气却原封不动地遗传了下来。秦始皇缔造的封建帝制一直传到八旗子弟，最终还是在辛亥年武昌起义的炮声中化为乌有了。

随着时代的变迁，老派的东西越来越少，人也都学乖了，变滑了，楚人宁折不弯刚正不阿楚风渐渐变弱，不过在胡虎身上似乎还保留了一些。

艇上调来一个副长，姓赵名华。此人爱占小便宜，让胡虎发现了，就当面指出了他的问题，让赵华很不高兴。

是件什么事呢？

潜艇艇员平时住在陆地上，一天三顿在陆地食堂就餐。上个世纪80年代之前，潜艇食堂是由各艇队自己管理，副总参谋长刘华清出任海军司令以后，所有潜艇食堂统一由岸勤部食堂科管理，几条艇、几百人在一个大食堂里就餐。如果潜艇进船厂修理，离开支队，就会各艇自己管。由副长具体负责。

胡虎所在的潜艇进厂修理时，赵华爱占小便宜的毛病就显露出来了。遇到周末，赵华在艇部值班，他就会利用这个机会到食堂去把鸡蛋、食用油、大米、面粉以及佐料之类等东西往家里拿。食堂管理员也不敢不给他。说不定还有巴结副长的意思。胡虎曾经听见有人说赵华有小农意识，进经常从食堂拿东西，但没有亲眼见过。

一个周末，赵华在艇部值班，那天胡虎和肖国看见赵华进了食堂，就对肖国说：“你敢不敢跟我一起抓脏？”说着用手指指赵华。

肖国说：“你敢我就敢。”

胡虎说：“你不怕他报复你？”

肖国说：“你不怕我就不怕。”

不一会儿，赵华从食堂里出来了，手里没拿东西，两个裤兜鼓鼓囊囊。

胡虎给肖国使个眼色，肖国马上心领神会。等赵华走近了，他俩故意打闹，肖国被胡虎推了一下，他就顺势向赵华的身上撞去，赵华躲闪不及，兜里的鸡蛋全被撞碎了，十来个鸡蛋瞬间变成鸡蛋汤汁，顺着他的裤腿往下流。

肖国说：“对不起，副长！”

赵华明知他们是故意的，也不好恼，神情非常尴尬。

胡虎这时走上前，仔细打量赵华的裤子，故作惊讶地说：“哎呀！副长，你这裤兜里怎么还装生鸡蛋啊？”

赵华哭丧着脸说：“我从食堂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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