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冰冰停下脚步，望着大海的远处，长叹一口气道：“没什么，我是心情不好。我觉得自己不够成熟？”

吴超大惑不解：“这是什么意思？”

“你应该知道！”

“我不知道。”

“那好，我问你，你和凌梅，到底是什么关系？”

“对天发誓，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人家有男朋友，是潜艇军官。”

谢冰冰学着凌梅和吴超的口吻说：“‘怎么样，我不难对付吧？你们私下里是不是把我说成母夜叉了？’‘哪里，哪里，凌参谋具备的是成熟女人的丰采。’真让人受不了。”

“你太夸张了！都是你的嫉妒心在作怪！”

“对，我是嫉妒，怎么了？”

“真嫉妒了？”

“不过嘛，我觉得凌参谋气质挺好的。”

“她虽然有成熟女人的魅力，但是她有点冷气逼人，不知为什么，和她说话，我心里很紧张。”

谢冰冰故意气他：“我倒是觉得你和她，比我更合适。”

“为什么？”

“人家是大家闺秀啊。”

“可我更喜欢小家碧玉。”

“我还小家碧玉啊？”

“面对她，一点也没有和你在一起的那种感觉好。”

谢冰冰好奇地问：“什么感觉？”

吴超想了想说：“一种很美妙的感觉，一点点甜，一点点酸，一点点温馨，总之，是一种心理愉悦感，让人心旷神怡，真好。”

谢冰冰脸上美滋滋的，接着正色道：“不过我提醒你，男人在女人面前一定要举止庄重，不可轻浮，要尊重女人，要有绅士风度！”

吴超夸张地说：“遵旨！”

4

 

吴超与谢冰冰刚刚和好，不想又因工作问题发生冲突，并导致二人的关系再次陷入低谷。那天，团里要进行万米以上高空飞行训练，谢冰冰通过对飞行员心理和身体状况的综合分析摸底，列出一个暂时不宜参加高空飞行人员的名单，其中包括吴超。她建议团长暂缓安排他们的飞行。团长赵新竹看了名单，对凌梅说：“凌参谋，你马上通知吴超，他的飞行取消。”

赵新竹说完就登上了塔台，凌梅下完通知，看见谢冰冰还没走，就不客气地对她说：“谢医生，计划都已经下了，马上就要飞行了，你怎么现在才来通知？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凌……凌参谋……”谢冰冰想解释，可一看凌梅那张冷冰冰的脸，竟不知说什么好了。

“你以为飞行计划像你谈恋爱一样，说晴就晴，说阴就阴？这是军事飞行计划，你懂吗？”

“凌参谋，飞行上的事我的确不懂，不过，我要对飞行员的健康和安全负责任，这也是我的职责。”

“谢医生，你是在管飞行员呢？还是在管你的男朋友？这一点请你考虑清楚。”

这时吴超匆匆跑来，劈头就问：“哎，凌参谋，为什么取消我飞行了？”

“你问谢医生。她说你心理状态不好。”

吴超看了谢冰冰一眼，对凌梅说：“凌参谋，我心理状态怎么样，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嘛！”

“我当然清楚，但是谢医生不清楚。”

“她不懂飞行，你别听她的。我的飞行计划你不能取消啊。我还得飞！”吴超急切地说。可凌梅不表态，他又转脸对谢冰冰说，“冰冰，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我不懂，我什么都不懂！”谢冰冰感到非常委屈，气得脸色都变了。

“冰冰……”

“吴超我真的没想到你这么小看我！我为了什么？我为了谁？啊？你倒真是会讨好人啊！你为了能飞行，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真的什么都不顾了！我在你心里算什么？我看不起你，我看不起你！”

吴超被谢冰冰骂得火冒三丈：“你有什么了不起？你看不起我，我还看不起你呢！”

谢冰冰哭着跑出塔台。

谢冰冰的那些气话对吴超的刺激太大了，夜里睡不好，白天精力差，害得他干什么都没有心思。在做飞行准备时，吴超有些情绪不振。理论准备后是地面演练，吴超和朱百桐一组。他看见谢冰冰匆匆走来，找到正在旁边观看演练的赵新竹，一边说话一边朝他这边看。他有些走神儿，演练动作有些变形。

朱百桐问：“吴超，你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大好。”

吴超掩饰道：“没事，可能休息不太好。”

朱百桐说：“那我还是建议你不要飞了。”

一个参谋在喊：“地面练习结束！”

飞行员们各自收起小飞机，准备离开练习场。赵新竹走到娄西北跟前耳语了两句什么。随后娄西北叫住吴超：“吴超，你等一下。”吴超停住，娄西北说，“你的气色不好，今天的夜航就不要飞了。”

“谁说我气色不好？我感觉很好！”

“这是团长的决定，有意见找团长反映！”

吴超朝远处团长和谢冰冰的背影瞪了一眼，像是被霜打的茄子，默默地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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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李忠效，笔名：钟笑。原海军政治部创作室一级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报告文学学会理事。1955年11月出生，1969年12月入伍，2016年6月退休。历任潜艇轮机兵、轮机班长、轮机军士长、宣传干事、创作员、潜艇副政委、创作室主任等职。1974年开始发表文学作品，1978年开始从事专业创作，1989年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主要著作有：长篇纪实文学《我在美国当律师》、《我在加拿大当律师》、《联合国的中国女外交官》、《丹心素裹－－中共情报员沈安娜口述实录》、《“瓦良格”号航母来中国》，长篇小说《酒浴》、《翼上家园》、《从海底出击》，作品集《升起潜望镜》、《蓝色的飞旋》、《核潜艇艇长》等20余部，并有电影《恐怖的夜》（编剧），电视连续剧《海天之恋》（编剧）、文献纪录片《刘华清》（总撰稿）等影视作品多部。（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