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黄金海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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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是个安静的地方，很小一个动静，都会无形中放大许多倍。阅览室门外传来一阵“得、得、得”高跟鞋发出的响声，在这个宁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脆响亮。许多正在看书的男士被脚步声吸引，不约而同地向门口看去。正在认真看书做笔记的吴超也被惊动了。门开处，出现一双高跟鞋和两条修长的小腿。吴超顺着小腿看上去，原来是谢冰冰。

谢冰冰意识到自己的脚步声影响了大家，便轻轻地踮着脚尖走向借书处，拿了一本书，找了个就近的空位子坐下，一抬头，发现对面坐的是吴超，想和他打招呼，见他正襟危坐，一脸认真读书的样子。她犹豫了一下，没敢打扰，开始埋头看书。可是她怎么也看不下去，不时抬头看对方一眼。吴超呢，一直在“认真专注”地看书，没有抬头。她有些好奇，是什么书让他这么投入呢？她想了想，就悄悄站起来绕到吴超身后，勾着脑袋想看看那是本什么书。吴超像是故意和她作对，把书名挡住了。她有种感觉，对方是不想和她搭腔。为什么呢？难道真是那句“臭美”让他生这么大的气？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像要从他的脸上找出答案。

吴超从笔记本上撕下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头也不抬地推到谢冰冰跟前。谢冰冰拿过来，只见上面写道：

 

你暗香浮动的目光

从我的肩头滑落

为了一个灵魂的脆弱

请保姆不要这样看我

 ──你再看我，我就看你了！

 

谢冰冰“噗”的一声差点笑出声来，她连忙捂了嘴，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自己，便把纸条儿夹在本子里，然后也从自己的小本子里撕下一页，在上面写道：

 

对不起，主人，你还是看书吧！

可你不看保姆，怎么知道保姆看了你呢？

 

她把纸条儿推到吴超跟前。对方看过纸条儿，仍不抬头，把纸条儿夹在书里，继续看书。

之后，他们没再互相看一眼。到了快吃午饭的时候，吴超走出图书馆，谢冰冰在后面追上来，向吴超“嗨”了一声。

吴超回头见是她，便好奇地问：“你老跟着我干什么？”

谢冰冰调皮地一笑：“我是你的保姆啊！”

吴超郑重地说：“我给你提个建议。”

谢冰冰把手背到身后，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说。”

“这里基本上可以说是男人的天下，你来了，会影响大家的读书和学习。”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来这儿？”

“你可以把书借回去读啊。”

    “可是我喜欢图书馆里的那种氛围。读书是需要氛围的。”

    “你看这里有几个是漂亮姑娘啊？”

    “看来你对这里的情况观察很细，了如指掌啊，我还以为你在用心读书呢！”

    “对于一名战斗机飞行员来说，观察周围环境只需一两秒钟，不会影响读书和学习。但是，像你这样的人出现在这种地方，会扰乱人心。定力差的人，学习会受到影响。”

谢冰冰有些得意：“那你是哪类人？定力差，还是强？”

    “不差不强吧。”

    谢冰冰得意地笑了：“我看你不强。”

    吴超狡辩道：“我不是说了么，我是飞行员，感觉非常灵敏。”

    “别吹了，就飞行员灵敏，别人就不灵敏？”

    吴超还想辩解，谢冰冰做出一个休战的手势，指着远处的军港说：“我请你去看海，有兴趣么？”

“海有什么好看？战斗机一升空，看到的首先是海。”

“海，我也经常看，不过这是我第一次向一个飞行员发出邀请。”

吴超心里忽悠一动，但脸上仍旧保持着平静：“不会是第一次向男人发出邀请吧？”

    谢冰冰故意和他兜圈子：“你想让我回答是还是不是啊？”

    “是和不是，好象都没有用啊！我想没用。”

    “那你想说什么？”

吴超望着远方，感叹道：“我想说，你恋海，我恋天，可惜海天不能相恋。”

    谢冰冰不屑地说：“一个海军航空兵的飞行员，居然不懂海天之恋，真替你遗憾。”

吴超被她的不屑激起斗志，反唇相讥道：“哦，是么？我的学识远不如一个研究生，更不如一个潜艇或者驱逐舰上的什么人。”

    远处的海面上有一条驱逐舰驶过。谢冰冰指着大海说：“你看那艘驱逐舰，多么威武雄壮！我穿上海军服的第一天，最崇拜的就是驱逐舰上的男人。可我到了海航，看到飞行员飞向大海的上空，又开始崇拜你们飞行员了。”

“所以就决定给我们做保姆了？那你驱逐舰上的男朋友怎么办？”

谢冰冰哈哈笑道：“我的男朋友就是驱逐舰，现在的男朋友是飞机！”

吴超一怔，有些意外，随后笑了。他们一起朝海边走去。

谢冰冰说：“我来图书馆是查资料，准备论文。你呢？”

    吴超有些心情沉重地说：“我在研究外国海军航空兵。”

    谢冰冰说：“对不起，让你想起不愉快的事情。”

    吴超大度地说：“你错了，我希望有人经常提醒我。这样会使我活得清醒。”

    谢冰冰安慰他说：“其实，你完全不必为那件事内疚。真的，那次谁也想不到……”

吴超坚毅地说：“不。那是我心中永远的痛。”

谢冰冰还想说什么，一辆汽车从旁边经过，车上有人喊道：“吴超！我说嘛，老远看见码头上一对男女，挺浪漫的嘛！”原来是的凌梅，“我有事，先走了。再见！”吴超没来得及回答，车子就开走了。

凌梅回到机场，刚下车就碰见朱百桐和向大洋。

向大洋说：“凌梅，真的求你，下回可别再让我出洋相了！”

朱百桐说：“哎，大洋，那可是凌参谋对你特别青睐。我想放大脸蛋还没资格呢！”

凌梅莞尔一笑：“朱百桐，你要想尽快解决个人问题，可要抓紧了，人家吴超已经开始编队飞行了！”

（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