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参试战友:寻访第五人 孙忠平《不要忘记他们》
不 要 忘 记 他 们
—— 记参加模拟核潜艇远航试验的14位战友
寻访参试战友
寻访第五人: 孙忠平

孙忠平和我们俩曾经都在潜艇二支队117艇工作,他是电工兵,和杨长松是同年入伍,因杨军在潜艇上是轮机兵,两人在潜艇上同属一个部门——机电部门,也称五部门。五部门一共3个班,分别为轮机、电工和舰务班,当时轮机班有3人、电工班有2人,舰务班有1人,共6人都为1968年入伍的山东兵,艇上其他二三部门、一四部门也有几个1968年入伍的山东兵,而旦这批山东兵入伍地好像都集中在乳山和文登两个县。杨军1969年7月上艇的时候,这批1968年入伍的山东兵无论在部门、还是在班里已经是个顶个的骨干,甚至在艇上也已经是主力了。他们最大的优点是特别能干,特别不怕吃苦,还特别听话。所以在我们117潜艇上山东兵比较吃得开,令我们这些别的省份入伍的兵真有点既佩服又有点嫉妒。
到了 1971年上半年,我们五部门6个1968年入伍的山东兵有3个提升为干部,担任军士长。提升干部占了同年入伍山东兵的50%,这个提干的比例是相当高的。孙忠平没有提起来,凭实干,他一点都不比同期入伍的山东兵差,事后大家分析,估计是因为孙忠平的文化程度比其他同志低一些,他入伍时小学毕业。那时的潜艇和现在比虽然比较落后,但当时在海军兵种里可算得上是复杂技术兵种,没有一定的文化水平是难以驾驭的。
给我们的感觉孙忠平似乎一点都没有因同期入伍的战友提干了自己没被提起来情绪上受到什么影响,他照样勤勤恳恳地埋头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在我们艇上是公认的“老黄牛”。虽文化程度不高,但勤奋好学,在他5年多的潜艇兵生涯中,出海训练或执行战备任务特别多,他都非常胜任自己的本职工作,一直到退伍离开117潜艇,从未因自己原因工作中出现过失误。
要知道,潜艇在海上训练,艇长下达一个口令,全艇几十个岗位上的每一个人,必须准确无误地完成操作动作,稍有差错,就可能造成重大事故,这一点对我们称之为潜艇“心脏”的机电部门来说,尤为重要。我们和孙忠平在艇上期间就因为他们班一位战友操作失误出过一次事故,那是1969年的12月,我们117潜艇进行海上鱼雷攻击训练,中午约12点左右,艇长下达“战斗警报,鱼雷攻击,速潜”的口令,此时,潜艇从水面内燃机航行状态迅速停机下潜。操作条例规定:潜艇速潜时,内燃机无须下达口令应立即停机,在内燃机停机的同时需立即断开与主电机连接的离合器,离合器断开后主电机主动给伡。事故发生的原因就是在离合器尚未完全断开的情况下电工班操纵主电机的同志给伡早了,结果使主电机带着内燃机继续运转,造成了内燃机舱抽真空,虽然指挥舱及时发现情况,采取紧急措施避免了事态的进一步恶化,但事故仍然造成了内燃机舱一位战士受伤,右内燃机进水,潜艇不得不返航检修。这都是我们当年亲历的事,发生事故时孙忠平操纵的是左主电机,而操纵失误的是右主电机一位江苏籍1969年入伍的战友。
事故发生以后不久杨军开始操纵左内燃机,出海时见了孙忠平还常开玩笑地跟他说:“兄弟,求求你,断开离合器的红灯没亮时你千万别给伡,我们的小命在你手里掌握着呢!”(主电机旁有个离合器信号灯,离合器连接时绿灯亮,离合器断开后红灯亮),说起来这已是过去快50年的事了。
孙忠平是1972年7月退伍的,当时正赶上中国海洋石油勘察指挥部天津大港石油管理局到潜艇支队招工,由于招工时还不到部队年度战士退伍时间,一般部队战士退伍都安排在每年的2、3月份左右,支队首长考虑农村来的战士找工作不容易,所以请示上级同意被录取的同志提前几个月退伍。
艇上领导找孙忠平谈话,征求他意见,在提干无望的情况下,能不回农村种地去城市就业这对当时农村入伍的兵来说,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孙忠平很爽快地答应去大港油田当工人。就这样,那年他和轮机班的另一位同年入伍的老乡胡臣林一起到了天津大港石油管理局当起了工人。
要不是因为我们这次寻访参加模拟120天核潜艇远航人员耐受力试验的14位战友,孙忠平战友可能这一辈子都很难见到了,自他离开117潜艇到天津大港石油管理局当工人后的47年来,我们艇上的所有战友几乎都再也没有见过他,虽然在过去的几年里117潜艇搞过几次战友聚会,又建立起了几个微信群,每次参加聚会电工班的战友都说起孙忠平,但谁都没有他的联系方式,微信群里也没人知道他的下落,甚至连他们当年一块入伍的乳山籍的战友也都没有他的信息。因此,寻访孙忠平就多少有点难度。说难,其实也不难,网络信息时代,寻找一个人毕竟比过去要容易得多。我们117潜艇1973年至1975年先后又有4位战友退伍到中海油天津渤海石油基地工作,他们退休后都住在天津塘沾。大港石油管理局也属中海油渤海石油基地,算是同一个大单位。通过他们再去找孙忠平,应该是能找到的。
于是,我们首先联系117潜艇微信群里的战友王文法,他退伍后在渤海石油基地工作,比孙忠平晚去2年,委托他帮我们找孙忠平。今年(2019年)过完5.1劳动节,王文法开始给大港石油管理局退休工人管理机构打电话,询问有没有孙忠平这个人?王文法告诉我们,大港石油管理局一共有10多个退休工人办公室,他连着询问了几个退休办,光同名同姓的孙忠平就有四五个,其中有一个叫孙忠平的还去世了呢。
可是从打听的情况来看,这几个“孙忠平”都不是从潜艇上下来的,只要是从潜艇上退伍的,基本上就是我们要找的孙忠平了,王文法并没有灰心,继续寻找,他直接从塘沽去了大港油田,登门到几个退休办询问,依然没有找到孙忠平。临回塘沽时,王文法找到原来在威海水警区退伍到大港石油管理局工作的河南老乡战友陈福堂,委托他帮助继续寻找。大约过了一个星期,老陈告诉王文法他找到孙忠平了,而且把孙忠平在大港石油管理局住的小区楼号、联系方式全部搞到。
这对于我们来说真是喜出望外。杨长松拿到孙忠平手机号码后立即给老孙去了电话,告诉老孙我们要去见他,电话那头的孙忠平也是心情激动,他压根也想不到离开117潜艇47年后居然还有战友来看望他。我们俩决定5月17曰(2019年)先到天津塘沽与那里的王文法会合,第二天从塘沽去大港油田到孙忠平家。当年跟孙忠平一个班的战友江定宗,1969年入伍后分到电工班,是孙忠平手把手教他学电工的,后被选调到海军工程大学学习,毕业后在潜艇上任副机电长,以后又调到北海舰队训练团当教员,再以后转业在青岛市,当我们把找到孙忠平的消息告诉他后,他当即表示也要去天津看看孙忠平老战友。
17日下午我们在天津塘沽与王文法,还有我们一条艇的战友于金明、张留根会合了,虽然我们几个以前见过面,但再次相聚也是相谈甚欢。第二天早上不到8点,因张留根家中有病人脱不开身,我们5个人(杨长松、杨军、江定宗、于金明、王文法)从塘沽乘汽车约一个半小时后到达大港油田,王文法的老乡战友老陈早已在车站等待,从车站到孙忠平居住的小区还有大约3站多路,我们6人打的到的小区。小区很大,清一色的五六层楼房,差不多有一二百栋吧,孙忠平家住在22号楼,我们走在通往22号楼的路上给孙忠平去了电话,他一接到电话说马上和老伴下楼接我们,我们几个说大家见到老孙谁也不告诉他自己叫什么名,看看老孙能认出我们谁来?老远,我们看到两位老人兴冲冲地朝我们走来,我们断定这一定是孙忠平两口子了。
说话间,我们一条潜艇的6位战友相隔47年后在小区的马路上就这么见面了,大家紧紧握手,江定宗告诉孙忠平,好好认认,能认出我们都是谁吗?在这一群战友中杨军个最高,孙忠平记得轮机班的杨军个高,所以一下就叫出了杨军的名,其余的端详了半天竟然一个都认不出来,待一个个自我介绍后才依稀想起当年的模样来。再看孙忠平,原来个头就不高,现在似乎更矮了些,也就1米65左右的个吧,脸上布满了皱纹,头发也格外稀疏,本来眼睛就小,笑起来眼睛就更小了。

为了今天跟战友见面,老两口特意换上了 一身新衣服。
孙忠平家住在3楼。当我们走进他家时,映入眼帘的是窗明几净的两室一厅,地板擦的能照出人影来。我们问孙忠平,是不是因为战友来访才把家里收拾的如此干净?孙忠平回答说,平时孩子们不回家,就老两口生活,房子又不大,老伴又爱干净,所以就打扫成这样,看来两口子都是勤快人。
我们一行在客厅坐下便进入主题,让孙忠平回忆一下当年参加模拟120天核潜艇远航人员耐受力试验的事。孙忠平稍加思索,就给我们回忆了起来:(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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