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兵挣钱多。”

“哦，买面包不成问题了！”

朱百桐知道她指的是什么，便笑道：“你呀……”

白云认真地说：“那天你给我们讲小时候吃面包的故事，那一刻，我真的很受感动。”

朱百桐说：“你的神情又感动了我。看得出，你美丽、善良，富有同情心。”

“是么？”

“没有人对你说过？”

“我希望说的人，他没有说，想对我说的人，我没给他机会。”

“那我太荣幸了。今天……我非常开心，感觉心中有一种诗情在涌动，特别想写一首送给你。”

“那就写吧。”

“可是又不知写什么。”

“就写那个面包吧。”

“那也太不浪漫了。”

尽管朱百桐不会写诗，但他知道并不是什么都能入诗的。可是写什么呢？一回到空勤宿舍，他就冲进吴超的房间，对吴超说：“我记得你有好几本诗集的，快，借我看看！”

吴超问：“干什么？”

朱百桐说：“我现在开始学习写诗了。”吴超把几本诗集翻出来，递给他。他歪着头看看吴超手里的书，好奇地问，“你在研究《核潜艇》？嗨，飞行员研究核潜艇，有意思。”说着匆匆离去。不一会儿，他又愁眉苦脸地回来了。

“情诗不好写吧？”吴超问。

“你怎么知道？”

“是不是吧？不说清楚不要开口求我。”

朱百桐只好坦白，他跟白云吹了牛，现在不好收场了。继而乞求道：“吴超，这事你得帮帮忙。”吴超愕然。朱百桐说，“我爸是农民，根本就没遗传艺术细胞给我……”

“我爸也不是诗人哪！”

“起码你爸爸妈妈都是文化人，和艺术沾点边儿。我小时候连饭都吃不饱，饿肚子的日子，哪有什么诗意？”

“你不用说了。你回去准备一瓶好酒，一会儿来取。”

朱百桐用一瓶“古井贡”换得吴超一首在他看来还不错的小诗，得意洋洋地拿着诗去找白云。心里在猜想白云看了诗以后会是什么反应。到了白云那里，朱百桐拿出诗来说：“送你的诗，写好了。”

白云接诗在手，轻轻念出声来：“我看到你，从你的秋波里／就倾泻出温和的欢喜；／我的心完全守在你身旁，／我一呼一吸都是为你。／一种蔷薇色的春天光彩，／笼罩着你可爱的面庞，／你对我表示的深情──天啊，／我无法消受，陡然巴望！”

朱百桐得意地望着白云：“给个评语吧。”

白云抬头看看他：“你写的？”

“啊。”

“真是你写的？”

“当然是我写的。”

“可我怎么记得很多年前就从歌德的诗集中读到过呢？”

朱百桐怔了一下，狡辩道：“不可能！”

（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