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生活探秘:不谢的水下浪花 —— 一个潜艇军官的记忆(4)
绿色长驻水兵心头
当升降口斩断了最后一缕光线,当海水把整个潜艇吞噬,阳光、绿色和新鲜空气便与潜艇兵无缘。
潜艇上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水兵们只能在船钟上读懂太阳的升降。那年远航,声纳兵小张画了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分别贴在船钟的6时和18时。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说6时代表太阳的升起,18时代表太阳降落和月亮的升起。我暗笑他天文知识的贫乏,但又深深地理解他,整整30天不见阳光,对阳光的渴盼是何等的强烈。而当潜艇靠好码头,水兵们钻出舱外见到久违的太阳时,又不知有多少眼睛睁不开、多少眼睛流出了泪。这是眼睛突遭太阳刺激后涌出的泪,也是水兵们从心底里涌起的幸福的泪。
潜艇舱室里的空气是最混浊的,在这被水兵们称为“水下猫耳洞”的地方,各种各样的气体融于一炉,因为没有新鲜空气的补充,那本来已十分混浊的空气经过反反复复的搅拌,变得更加混浊。就连一人放屁也要集体“享受"。据有关资料介绍,潜艇上有害气体就达好几十种.怪不得水兵们长时间水下航行后,回到岸上两腿发软、全身无力需要疗养啊!
绿色象征着生命、象征着希望。潜艇水兵对绿色的向往决不亚于对阳光和空气的向往。那次远航,水手长把一盆吊兰拿到艇上,便成了大家心目中最珍贵的东西。潜艇上的水是严格控制的,不少水兵宁愿自己不洗脸也要把一天一小囗缸的定量水贡献给吊兰以致使吊兰得了“洪涝灾害”。水手长见状作出规定:只准观赏不准浇水。只用他自己的定量水。吊兰的生命力是极旺盛的,在没有阳光、没有新鲜空气的环境下,她依然生机勃勃,苍翠欲滴。有一天,休更的水手长一觉醒来,发现吊兰已不翼而飞,这下他真的有占儿气急败坏了,扬言要跟“偷”吊兰的人拼命。艇长对此也十分重视,作为一件“大案要案”来处理。
他宣布:5分钟内不交出吊兰将给予严重警告处分。这下可真的唬住了。新兵小田手捧吊兰,送到水手长的手上。水手长扬起手臂喊:“谁叫你拿走的?”小田嗫嚅:“我们尾舱的人看不到吊兰,所以我想趁你睡觉的时候,拿过去给大家欣赏一下。”听到这话,水手长心头一热,扬起的手臂缓缓地放了下来,随后又把吊兰送到小田的手上说:“拿去吧,这吊兰已经不属于我个人了。"后来,艇长下了特殊的命令,各舱享受3小时,到时交接。
从此,这绿色走进了各个舱室、走进了水兵们的心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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