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机电部门 电工班(5)《大海深处的青春记忆》

第四章 机电部门 电工班(5)《大海深处的青春记忆》

十六、电工兵吕泽芳

 

第四章 机电部门 电工班(5)《大海深处的青春记忆》

 

吕泽芳(1950~2009),辽宁省丹东市人。1969年12月入伍,1976年退役,在丹东毛纺厂从事后勤工作,1979年到丹东电视机厂工作,担任工会委员直至退休。2009年去世,享年59岁。
 

第四章 机电部门 电工班(5)《大海深处的青春记忆》

吕泽芳是我同期入伍的丹东老乡,在我们那批丹东兵当中,吕泽芳应该算是“才貌双全”。他浓眉大眼,五官端正,更重要的是他写有一手劲遒飘逸的钢笔字。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把他的字当钢笔字帖练习。如今有不少人说我的钢笔字写得不错,那么我要感谢的第一个人就是吕泽芳。
在吕泽芳退役之前,艇上出黑板报多是以他为主,我跟着练习。他退役之后,我才全面接管出黑板报的工作。
他的女朋友叫陈德芬,好像是他一起下乡的同学,很漂亮,后来回城在丹东蔬菜公司工作,我回丹东休探亲假时曾去看过她。
吕泽芳是“老三届”,按说,以他的学识,要比我更有资格当作家,以码字的方式安身立命。也许他不屑于干这种码字的营生,最后退伍回家当了工人。
他退役后经常与我通信,我回家休假也时常见面。在丹东老乡中,我俩是互相走动比较多的。
他和陈德芬结婚后生下一个儿子,因为遗传基因好,儿子长得非常帅。多年以后,他的儿子考入北京大学,来北京报到的时候,我带车到北京火车站接他们父子,先到我家吃饭,又把他们送到北京大学。
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中断联系数年。2008年,我编辑老艇纪念册时,才又联系上他,这时得知他几年前得过一次中风,留下后遗症,语言、行动均有障碍。那年我回丹东休假,正好张俊富也在丹东,我们一起到吕泽芳家去看他。他见了我们很高兴,但是说话比较吃力,有些话我们要费很大劲儿才能听明白,需要他媳妇陈德芬给我们翻译。趁大家不注意,我悄悄往他枕头下面塞了事先准备好的一个信封,里面装了1000元钱。战友之情,有时候也需要用物质的方式进行表达。
第二天,我接到陈德芬的电话,她说在整理床铺的时候才看到那个信封,再三表示感谢。
后来吕泽芳委托他的儿子给我发来一篇他写的文章《当过军人不后悔》,我估计是他的儿子根据他的意思替他写的。
 

第四章 机电部门 电工班(5)《大海深处的青春记忆》

 
当过军人不后悔
吕泽芳
 
时光已逝,岁月如歌,转眼间我已经到了花甲之年。回首往事,最令我难忘的还是那潜艇生活的青春记忆。
1968年的秋天,在毛主席“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的号召下,我和我的同学们一起插队来到辽宁省凤城县蓝旗公社互助二队,成为一名下乡知识青年。转过年的秋天,我便在“知青点”应征入伍,当上了光荣的海军特种兵——潜艇兵。
公社举办欢送新兵入伍招待会,父母由于年事已高,没能参加,但是“青年点”的所有同学都来了。在招待会上,同学们怀着复杂的心情,喝了不少酒,个个略有醉意。不过,当时最兴奋的还是我,因为当兵是我的理想。在自己的理想即将成为现实的时候,我情不自禁地说了大话:“我一定要穿着皮鞋、呢子服回来探望你们!”
告别知青同学,坐上开往青岛的火车,我来到了海军北海舰队青岛潜艇支队所在的五号码头。经过一个月艰苦的新兵训练,我成了一名正式的军人。新兵训练结束后,我被分配到127潜艇,不久就给我们发放了新军装——一套崭新的呢子服和一双毛皮鞋。接过新军装,我一下乐坏了,这是只有海军舰艇部队才有的待遇啊!当初离开“青年点”时一句不经意的大话,而今变成了现实!我便赶忙去照相馆拍照。取来照片,马上寄给“青年点”的同学。听说他们看到我的照片,立即引起了一场不小的轰动。我的心里确实高兴得不得了,但是在127艇的老兵面前,我没敢表现出来。我把这种喜悦压在心底,认真学习军事技术。因为我知道,作为一名潜艇兵,光是穿得好还不行,还要干得好。在老兵的帮助下,我很快就独立值更了,并成为班里的技术骨干。
那时127潜艇是战备值班艇,出海很多,我们机电部门的轮机兵和电工兵非常辛苦。潜艇出海回来靠上码头,别的专业班都回宿舍休息了,我们还要在艇上连夜充电,准备第二天出海。就是第二天不出海,我们也要充好电,使潜艇时刻处于战备状态,一有敌情,马上就可以紧急出航。
艰苦的生活增强了官兵之间的战斗友谊。在解放军这个大家庭里,我们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那种高尚纯洁的革命情谊,世上难寻。我从19岁入伍,在潜艇上服役了7年。我在服役期间入了团,入了党,度过了人生中最美好、最辉煌的时光。1973年,我们从武昌造船厂接回了新艇155,先后执行过若干次重大任务,这一切,都在我的脑海中烙下了清晰的印记,令我终生难以忘怀。
老127潜艇的首长和战友们,我非常非常想念你们。虽然我现在的身体不太好,但头脑中当过潜艇兵的记忆仍很清楚。今生我做过军人,也就没有什么后悔的了。
 
大约过了一年,我得到消息,吕泽芳去世了,还不到60岁。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情有点沉重,毕竟我们曾经在一起战斗过,在如今这种医疗条件下,他走的早了点,他也是我们同期战友中最早离世的。不过转念一想,对于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病人来说,倒也不是坏事,起码对他自己,对家人都是一种解脱。这样一想,心中就有些释然。人生在世,谁都有走到人生终点的那一天,活得有尊严,不拖累别人,这一点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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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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