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机电部门 舰务班(4)《大海深处的青春记忆》(2)

十四、舰务兵于学龙
 

第四章 机电部门 舰务班(4)《大海深处的青春记忆》

 
于学龙(1951.5.10~),山东省荣成市(原荣成县)滕家镇人,1972年12月入伍,曾任155潜艇舰务兵、210潜艇舰务班长。1978年8月退役,任青岛远洋运输公司轮机机工长。2006年5月退休。现居荣成市。
 

第四章 机电部门 舰务班(4)《大海深处的青春记忆》

 
于学龙在1973年入伍的那批新兵中,属于年纪比较大的,但是他面相年轻,我一直不知道他居然是1951年出生。这次编书看到他的简历,才知道他比我晚当3年兵,竟比我大4岁。
在军队里,军龄比年龄含金量高。新兵和老兵的界限很明显,一个新兵,是很难融入老兵圈子的。同样,老兵也不愿进新兵的圈子。所以,我和于学龙除了在艇上值更时有些接触,平时接触很少。印象中,他整天都在闷头干活,不知道他和他们同年兵之间,还挺能“闹腾”。这些情况还是在他自己写的文章中了解到的。
 

第四章 机电部门 舰务班(4)《大海深处的青春记忆》

 
三个小老乡的故事
于学龙
 
当兵是我梦寐以求的夙愿。1972年底,我光荣入伍,当上了一名海军潜艇兵。
我入伍时21岁,比其他同年兵年龄要大一些,他们都把我当老大哥,对我比较尊重。新兵训练3个月,又在潜校教导队培训了6个月。1973年9月,我被分配到155潜艇舰务班。155潜艇是33型的新艇,当时刚从武昌造船厂接回来不久。该艇还是海军、舰队的先进单位,风气好,作风硬,能在这个战斗集体中生活,我很高兴。
我们县和我一起入伍的有20名潜艇兵,分到155潜艇的有3个:鱼雷兵张毅、舵信兵王善连和我。我们三人性格各不相同。先说我吧。我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待人处事平和,喜欢干实事,有时不顺心,爱生点小闷气,一般不会和别人正面交锋。我也没有过多的奢望,喜欢过安逸平淡的生活,自我感觉,应是一个与世无争的老实人。
张毅心细,耿直,原则性强。表面看来很随和,但内心却很刚烈,属于藏而不露的那种。一旦和谁较上了劲,九牛二虎也拉不回。按他自己话讲,属于刚强有余,阴柔不足。
王善连活泼好动,带点机灵,整天都乐呵呵的,属于乐天派,总不见他有烦心的时候。有时他还喜欢挑点事儿取乐,往往火候把握不好,会酿成极坏结果,无法收场。
因为我们三人的性格差异较大,虽然分在一条艇上,有时相处的并不太默契。我和张毅还算能玩在一块,而王善连,总有点让人说不出的那种怪怪的感觉。总体而言,我们仨相处得还可以吧!虽不能算形影不离,但与其他战友比,我们在一起玩儿的时间还是要多一些。这里有几个小故事。
一、恶作剧搞过了头
那还是在新兵连时,有天晚上,张毅趴在上铺床上看报纸,两条腿分开横在床边沿上。那是铁制的钢床,边沿是标准的90度直角,他的两根小腿骨的正面,应该是和床边沿亲密接触着。王善连上来顽皮劲儿了,便不知深浅,冷不防,像撑双杠那样,两只手分别握着张毅的两条小腿,整个身体撑了上去。只听张毅“啊”的一声惨叫,也不知是怎样从床上翻了下来,重重地摔在地板上。两只手不断的揉着膝盖骨下方的小腿骨,痛得眼泪哗哗流,脑门冒出大汗。再看那王善连,乐得又蹦又跳,两只大眼笑成了二道缝。张毅看他那个样,气就不打一出来,忍着剧痛,趴起来,对着王善连重重地赏了他两掌。张毅后来说:本来想原谅他,可看到他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实在是无法忍受了。看来这玩笑也开得太越线了,要不,张毅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这件事别人都不知道,张毅每天照样站军姿。由于腿疼,张毅动作不规范,一个多星期,不知被班长、排长点名多少次。他们哪里知道,张毅的两条小腿受伤的部位已破皮出血并肿了起来。王善连也感觉事情闹大了,很对不起张毅,多次找我陪他给张毅赔不是,但张毅就是不理他。一直到分配在一条艇上后,他俩才合好了。
张毅告诉王善连:他被分配为鱼雷专业,就是那段时间腿有伤,训练受限,给新兵连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造成的。
也确实有领导不止一次说过:“看,张毅站得那个军姿,吊儿郎当的,将来只适合去扛鱼雷啦!”
那时大家都认为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还成了真。其实呢,张毅的军姿很好,标准的个头,标准的形体。征兵时他被选中当仪仗兵,后来因为我们县潜艇兵名额没完成,就从仪仗兵里面挑了两人过来,张毅即是其中之一。
二、深夜“摸岗”反中计
有一年夏天,我和张毅同一天值更,又是下半夜的同一个班次。不同的是,我值的是艇内更,他值的是码头武装更。当时我们艇靠在二号浮码头左侧,忘了是靠在哪条艇的外弦。半夜我接更后,检查了一遍舱室,出艇方便了一下,然后想,何不找张毅聊聊天?他可能也盼着有个人说说话吧!
我走到岗亭旁边,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而且里面的灯也没开。要是以往,他早就憋不住开口打招呼了。怎么会事?浮码头上,陆地上都不见人影。哦,这家伙一定是睡着了吧?想到这,我蹑手蹑脚地靠近岗亭。
看清了,他是在睡觉。枪套挂在岗亭边挂钩上,人坐在那里,两只手插在裤兜里,脑袋靠在岗亭边上一动不动。岗亭的门是大开的。这时,我距离岗亭大约三、四米,又一想:不对呀!睡觉怎么不关门呢?枪为什么还挂着呢?出什么事了吗?我正在犹豫,不知如何是好。这时,这家伙竟然打起了呼噜。
哦!没事,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想罢,我猛地冲过去,双手搂过他的脖子,并紧紧地捂住他的眼。几乎是同时,他顺势搂过我的腰,我的胸前被一个硬帮帮的东西顶住了。接着他说:“松手,我要开枪了。”
我吓得敢紧收回手。他手握着枪指着我,口里念叨着:“想模我的岗呀!先去找诸葛孔明学几年再来吧……”
我说:“快把枪收回去,吓死我了。”
他说:“怕什么,没看我关着保险吗?”
这时我才明白过来,是他摆的“圈套”呀!我上他的当了。
原来他知道我晚上会上来找他,有意敝着个门,挂着个空枪套,还假装睡觉。看我犹豫时,还打起了呼噜引我上钩,让他玩得我哭笑不得。唉,本想给他个难堪,没想到让他给算计了。
三、晕船的闹剧
刚上艇时,我们仨老乡,岗位都在一舱。论抗风浪能力,王善连最过硬,他是艇上少有的几个不晕船的人之一。我和张毅都晕船,但我比张毅稍好些。每遇到大风大浪,吃饭时我俩一般都免餐,而王善连明知我们俩吃不下饭,偏偏在这时故意来逗我们,要么夹块肉,要么夹块鱼,笑眯眯的,一会儿送到我嘴边,一会儿送到张毅嘴边。晕船最怕闻到饭菜的味道,他给我俩恶心得不行,吐得也就更历害了。每当这时,他就哈哈大笑,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饭多香呀,只有狗熊才不吃呀……”
尽管我俩气得要死,却也没有精力和他理论。事后张毅跟我商议,得想个办法治治他……
又一次风浪天,到了中午开饭的时间,不出所料,王善连又端着一大碗饭菜来了。张毅把早已准备好的水喝了一口含在嘴里,两只手紧紧捂着嘴。当王善连手拿着个鸡腿在张毅面前晃悠时,张毅“哇”的一声从指缝间吐出了一口水,差一点吐到鸡腿上。打那以后,王善连再也没有逗我俩吃这吃那了。
这就是我们三个小老乡当年的故事。后来我们都退役了,王善连去了外轮,不幸意外落海身亡。正是:同舟共济影相伴,喜怒哀乐过云烟;笑语欢声常忆起,阴阳相隔四十年。

弹指之间,我们这批兵,最小的也年过花甲了。回顾自己走过的路,可以说:曾经当过兵,是我人生最美好的时光;曾经当过兵,是我最自豪最荣耀的经历;曾经当过兵,为我的人生奠定了良好的,坚实的基础。感谢部队,感谢首长,感谢战友。

第四章 机电部门 舰务班(4)《大海深处的青春记忆》

(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

顶一下[1]

踩一下[0]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