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啦？”

第一天这样。第二天如此。第三天照常。

第四天，飞行员们感到难为情了：

“老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呀，老让团长在门口碰见，咱这老脸也没处搁呀！”

第五天，张永义再没碰见可以问候“回来啦”的人。不过每到节假日，他还是经常到大门口转转，那主要是看望那些外出的战士们。

后来发生过一件事，跟他“看大门”有没有关系说不大清。

那天，一架兄弟单位的飞机因本场上空天气变化，出现雷雨，请求在二团紧急降落，二团值班室接到通知，立即组织部队紧急出动，前后只用了六分钟就把飞机接下来了，飞机油箱内的航油正好用完……

 

六

 

张永义很欣赏这样两句话：

从现在做起，从我做起。

学院司令部的一位同志说：“过去经常宣传‘见困难就上，见荣誉就让’的社会风尚，今天也应该继续提倡。我们院长在这方面也很让大家佩服。”

让――

根据上级指示，要在飞行部队实行飞行员评定等级制度。按张永义的飞行技术和飞行时间，完全够特级飞行员标准。业务部门也按“特级”造表上报了。但是，经他过目的时候，他把自己的“特级”改成了“一级”。

“还有那么多老同志没评上特级呢，我要那么高干什么？”

……

上――

“这件事想起来我都为院长感到后怕。”司令部的那位同志说。

那天，飞夜航。伸手不见五指，只听满天飞机响。

10点，一位指挥员登上搭台接班，另一位指挥员向他介绍情况。两人正在交接中，一架飞完训练科目的飞机返航正临机场上空。

飞机进入三转弯，开始着陆准备。机械师刚刚放下起落架，机翼下忽然发出“嘭”的一声爆响。机组人员立刻悬起心来。

根据爆响的时间和位置，机组人员推测，很可能是轮胎爆炸！

飞行员将这一突然情况向地面作了报告，塔台上立刻紧张起来。

如果真是轮胎爆炸，飞机势必瘸腿着陆。虽然在世界飞行史上国外曾经有过瘸腿着陆成功的先例，但一般情况下成功的概率是微乎其微的。

此次空中险情凶多吉少。形势非常险峻。

心系塔台。情系塔台。飞行员急切等待塔台指挥员的英明决策。

可是塔台上却出现了一个犹如电影中常见的定格画面：指挥话筒正举在两位交接班者的中间。

“你来吧！”交班者说。

“还是你来吧！”接班者说。

也许他们都对处理这样复杂的情况心里没有底，也许他们什么也没想，只是一种下意识的举动。但是不管怎么说，地上的“定格”与天上风驰电掣般的画面是很不协调的。

空中传来飞行员焦虑的呼叫声。

塔台上需要有沉着冷静而又英明果断的指挥员。

“我来吧。”旁边有人不动声色地把话筒抢了过去。塔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是张永义。

（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