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商场风云 (三) 《我在美国当律师.》(2)
他马上向我介绍经营的情况,很快我就弄清楚了这些零售商的基本路数。他们首先是买牙医的名单。在美国,你可以买任何人的名单,有专门卖名单的公司。他们通过各种办法收集名单,每三个月重新整理这些名单。然后根据这些名单再有选择地与名单上的医生联系。在美国,牙医大都是单独开业,全美国有诊所的牙医共有18万多。平均一个牙医每月要使用两小箱手套。18万个牙医一个月要用36万箱手套。一个货柜一千箱,36万箱就是360个货柜,这么大的市场消费量,如果能做到百分之十的生意,就相当可观了。零售一个货柜,可以赚到一万至二万的纯利润。
他们选好要联系的牙医,再印一批宣传材料,附上手套的样品,寄给这些牙医,如果牙医们需要的话,就会来电话联系。
我租了一个仓库,把全部设备架起来,拉进来两个货柜的手套开始零售。这时候我重新注册了一个公司,叫“Dentmed Supply Corporation”,中文是“牙医和医疗器械公司”。
这个公司由卡萝里负责,给她雇了一个小姐,跑来跑去负责接订单什么的。一个月之后我们发现,虽然卖的不多,但利润很高。一个月约有5000美元左右。而且行情看涨。
这时候,A公司和鲜晶的官司也进入尾声。因为鲜晶公司考虑到以后还要继续和大陆做生意,不想太过分,最后答应给H和X以及A三家一共大约300多万美元的赔偿费。二百多个货柜的原价值是1000万左右。双方都有一些损失,最后就这么了结了。
据说,A公司分到了100万,基本没有什么损失。
H也分到100万,但他们是有损失的。
X虽然也分到100万,但他们损失最大,因为他们的货最多。当时X公司为了做乳胶手套生意,专门成立了一个办公室。据说办公室主任最后因这个经济纠纷造成损失惨重而被撤职了。
H公司是民办企业,这次与美国乳胶手套生意的失误,致使国内很多厂家跟他们打官司,有的生产乳胶手套的工厂由于收不回钱,几近破产的边缘。
H公司的董事长车×一听说鲜晶公司愿意赔钱,就匆匆赶到美国,接收那笔赔款,以解国内公司的燃眉之急。
这位董事长在洛杉矶听说很多手套是由我卖的,而且价钱也不错,觉得我在经营方面有一套,就让我的同学莫西带他到迈阿密见我。
第一次见面,车×留给我的印象很深,他四十左右,个子很高,很瘦,头发很短,脸上的皱纹很多,像是经过风雨吃过苦的样子,一双不太大的眼睛里透着精明。后来我听人说,此君过去思想比较激进,敢想也敢说,因此蹲过两年监狱。他是国内比较早地出来办公司的人之一,他从零开始,在很短的时间里便把H公司搞成了在北京数得上的大集团公司,下属20多个企业,几千工人,这说明他比较有本事。他见我的时候,神情很傲慢,但穿着举止却都显得有些土。他那套行头似乎档次也不低,但就是穿在他身上,不像大老板他抽烟很凶,一根接一根,到处乱弹烟灰,而且还有一口黄土地一般的牙。
我应他的要求,把我在迈阿密做零售的情况作了简单的介绍,其中包括怎么买名单,怎么作广告等等。我说,如果货源充足的话,三个月之后可以每月卖到2个货柜的手套,纯利润达到2万元。半年之后,每月可以卖到4个货柜。他对我介绍的情况很感兴趣,表示愿意与我合作做零售生意。
接下来我们便开始商谈怎么合作,实际就是一次非正式的商业谈判。我以前接触过一些中国公司的老板,可能是他们业务不熟,或者是没有谈判经验,谈了半天也扣不住主题,老是不着边际地瞎绕。车×和那些人不同,一上来就开门见山,谈合作方式,谈股份的分割。
我说:“你的投资以供货为主,我的投资是我现有的设备,我的销售渠道。销售技术,以及客源。”
他说:“这样的话,你不能拿大股,只能拿小股。”
我们在这些细节问题上纠缠了好几个回合。最后初步商定,30%的股份归我,70%的股份归H公司。
虽然车×在合作问题上斤斤计较,但我对他的谈判能力还是比较欣赏的,他既有西方式的坦率,又有东方式的狡黠。同时我对他又有点不放心,我隐隐感到他身上有种让人说不清的东西在一个难以被人看到的地方作祟。(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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