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规格?”我问。

“200箱大号，400箱中号，400箱小号。”

每个货柜一千箱，这是一个货柜的手套。我思考了一下，决定这样做：首先把比例打乱，然后再把一些很糟糕的次品充进去。当时的手套是分别由H和X的下属企业做的，还有从大连的厂家收购的，质量不一样。H公司生产的最好，因为是合资企业，质量又有保证，零售价可以卖得比较高。

我让张阳设法把那种8000美元就可以出手的手套充进去，其他全部换为大号的。加州的那个美国人只是中间人，他不直接经营手套，所以他也不看货，交了钱，装好货就让卡车运往迈阿密。路上要走四天左右。

我紧接着给迈阿密的犹太客人打电话。

“听说你最近又订了四个货柜的手套?”

“你怎么知道?”犹太客人大为诧异。

“你最好听我一个忠告：钱先别付，就说钱没有准备好，第二天再用快件把钱寄出……”

根据美国法律，接到货，如果货不符合标准，在30天之内可以退货，不用交钱。这样中间人会受损失，因为中间人已先垫交了钱。

“什么意思?”犹太客人疑惑不解。

“最好听我的话，咱们以前做过生意，哪次我骗过你?”

犹太客人半信半疑地同意了。

到货那天，我亲自到犹太客人那里去了。

“货到了?”

“到了。”

“我跟你说过。这批货不行，你不相信?这种货没法卖。便宜?我们中国有句话，叫做便宜没好货。不信，你打开包看看。”

这时，他显得有些紧张。当时有五六个工人正从车上往下卸货，我说：

“你先别放车走，看看货再说。

他搬过一个纸箱，打开一看，全是大号，而且不是H的牌子，立刻愤怒了：

“怎么不给我H的手套?”

“你再找找看，有没有中号和小号的?

他翻了半卡车，全是大号。顿时傻了。

我说：“这样吧，把货退回去，告诉他，这种货不能接。

“可是，我马上要出货了，我一个月要出四个货柜的零售手套，订单都接了，我怎么对付我的客户?”

“这没关系，我可以帮助你。三天以后到货，怎么样?”

我让他先把钱给我，多加点运费，雇两个司机，歇人不歇车，两天多，货就可以到。

他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同意了。

卡车司机就原样拉货回了加州。司机不管买卖上的事，只要付他运输费就行。（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