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的太太卡萝里 (一) 《我在美国当律师》(2)
这些在酒廊里度过的时光,不是业余生活,而是工作,所以一点不觉得轻松。对我这个业余生活很少的人来说,最能让我感到轻松、感到是休息的,倒是我们家的那群猫和狗。
在美国,几乎每家都养狗养猫。大陆的人,多见电影上那些贵妇人牵着名贵的狗走来走去,以为这种家庭豢养动物,是西方人的时尚。其实,在美国,大家养动物,原因是很复杂的。有的可能是由于孤独——美国人没有亲朋好友频繁来往的习惯。而大多数人对动物的保护,还因为对生命的热爱。美国人爱大自然,也爱大自然中的生命,像打鸟等这些行为,在美国是犯法的。美国人对动物,有一种特别怜爱的心理。
我们家有只灰猫,叫“杰斯帕”,是“非洲狮王”的意思。其实个头儿很小,这猫是卡萝里养大的。在我没认识卡萝里之前,就有这只猫了。今年它有十三四岁,是我们家的猫头。这猫特别聪明,通人性。我和卡萝里回家,它听车的声音就知道是谁。我跟卡萝里吵架,它就在我们中间走来走去。卡萝里心情不好的时候,它就靠在卡萝里身边;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它就靠在我身边。有时候卡萝里对我发火比较气冲,它觉得卡萝里没有道理,就蹲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瞪着她。
“你瞧,杰斯帕部站在我这边来了,你还吵什么?”每当这时,我会这样说。
于是,卡萝里哭笑不得。一场家庭战争就烟消云散。
有一次,一只德国牧羊犬跑到我们家院子里来了,其他的猫很害怕,都躲得老远。当时房门是开着的,牧羊犬想进来,杰斯帕堵在门口不让进。后来它们就打起来了。杰斯帕跳起来用前爪抓那只狗,把狗吓得躺在地上。但因为杰斯帕的前爪指甲被我们剪掉了,没有杀伤力,它就跳得更高,用后边两只爪子抓狗。狗鼻子被抓破了,狗也急了,跳起来,咬了杰斯帕一口。后来我们送杰斯帕进医院,缝了七针。
卡萝里非常喜欢猫,我也喜欢,但我还没有喜欢到花2000美元给猫治病的程度。由于卡萝里坚持,我也只好咬咬牙拿出2000元钱提高一下我喜欢猫的档次。这件事说出来可能会让人觉得很荒谬,但又确实荒谬过。
事情是这样的:一年前,我们家的那只猫头杰斯帕,得了一种很难治的传染病,叫“鲁凯米亚”,这是一种猫病。
兽医说:“这是不治之症,建议你们把它弄死,免得它活受罪。”医生的神情很严肃。
卡萝里忙说:“不,不行。我不能这样做。还有没有一丝希望?”
兽医停顿了一下,说:“有一种新的办法可以试试,不能保证,只能说有希望,也许会延长它的生命,但只有二三个月。”
“什么办法?”卡萝里充满希望地问。
“换血。大约需要2000美元。”
卡萝里对我说:“咱们给它换血!”那样子,是恳求,可怜兮兮的,很打动我。卡萝里从来都富有同情心,包括对小动物。
我点了点头,是在犹豫了一下之后。于是,那只猫头就享受了如此优厚的医疗条件。
现在过去一年多了,这只换过血的猫,竟然还活得很好。
我们家现在共有六只猫,猫的来历都很有意思。而大多数猫的到来,都是卡萝里同情心结的果子。
在我认识卡萝里之前,她已经有了两只猫,一只是杰斯帕,一只是莎莎。杰斯帕是邻居家老猫的一窝小崽中最弱小的一只,总轮不上吃奶,邻居说:“它可能活不了。”卡萝里却说:“让我来喂喂它。”就抱走了。她每天精心地煮牛奶喂它。杰斯帕不但活了下来,而且活得很健康,它自然成了卡萝里的宠儿。莎莎是卡萝里从动物收容所抱回来的。那天卡萝里从那里路过,一群孩子在围着一只猫,正要烧死它。卡萝里听见小猫的惨叫,觉得挺可怜,就说服孩子们,抱走了猫,起名莎莎。莎莎的脑子有问题,傻乎乎的,有时候忽然就找不到它了,一失踪就是两三天。哪儿去了?一找,它竟在楼上的衣柜里躺着。莎莎长得个儿特别大,不吃多少东西也长肉。它经常拉完屎,就使劲儿在地毯上噌噌地蹭屁股,让人真恶心。它一蹭地毯,我们就打它。可它挨打时,把舌头伸得老长,傻乎乎的,没多大反应,这样子倒使人对它产生同情心。尽管它总让我们恶心,但我和卡萝里谁也没想过把它赶出去。(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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