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诺瓦之恋 (三) 《我在美国当律师》(3)
按美国的有关规定,持学生签证的人是不能到社会上打工的,但是很多外国留学生因生活所迫,并没有严格遵守这一规定。第一学期刚开始时,我从菲比干妈家里搬出来住到学校以后,就曾到这家餐馆找过老板,想利用课余时间到这里打工。
“你是从哪来的?”老板生硬地问。
“从大陆来的……”我诚实地回答。
“大陆来的?不要,你走吧!”
“大陆来的怎么啦?”
“不要就是不要,你走吧!”他一脸鄙夷。
我一气之下,扭头就走。可心里纳闷儿,他怎么这么讨厌大陆人呢?后来我渐渐发现,那里的餐馆老板都不愿雇大陆留学生打工,而愿意要香港或台湾的留学生。原因是,大陆人在国内松散惯了,又馋又懒又不爱听人家管——在大陆可以和领导顶嘴,反正领导也不能开除他,结果把这个毛病带到美国以后,就很吃不开。香港和台湾的学生已经习惯于那种资本主义社会的管理方式,所以各处都欢迎他们打工,很吃得开。
今天,我这个吃不开的大陆留学生也要到这里吃一顿!我真想吃他个天翻地覆,来个彻底的扬眉吐气,可惜没有那么多钱。
卡萝里被我这个中国人请去吃了一顿中国餐,她觉得特浪漫特有异国情调,高兴得不亦乐乎。吃完饭以后,她开车把我送回学校去的,再不提让我开车的事。
之后不久,我就买了那辆瑞典的“沃尔沃”。虽然便宜、虽然旧,但总比没有强。在美国,拥有一辆汽车,像中国人拥有一辆自行车一样普遍。
后来我对卡萝里坦言相告:“我根本就不会开汽车,那天,是吹牛说着玩儿的。”
“你不会开车还开得那样好,这更说明你是个天才!”她说得很认真,目光里充满脉脉温情。她的态度让我大受感动。从此我便拜她为师,学开汽车,我的驾驶水平当然也突飞猛进。
在美国,你请女孩儿吃饭,特别是吃晚饭,女孩儿接受了,就是说明对你有好感,而且还想让你下次再请她。美国人好动,好玩儿,尤其是周末,很少一人独处,女孩儿更喜欢有人在周末邀请她吃饭或看电影。咱们中国人没那个雅兴,所以也想不起来要请别人,觉得打打电话聊聊天儿就挺好。自己单独在家里呆着,一是可以看看书,再是也省钱——不愿乱花钱,也没有那么多钱可供你乱花。
卡萝里不断地向我暗示:“想不想看电影?”
我说:“电影有什么好看的!我天天在看电视。”
我们宿舍门口有个餐厅,餐厅里有个45吋的大电视,几乎没人看,我就一人坐在沙发上看,比看电影并不差。
我说:“很多电视节目没看过,挺好玩儿的!”
话虽这么说,最后还是请她去看了一场电影,一张票5美元,两张就是10美元,还要买爆米花、巧克力和饮料等等,又得10美元。这么一来,一场电影得花20美元,这钱自然得男士掏。20美元,是我一星期的伙食费呀!
这个周末看了电影,下个周末卡萝里还得看。如此延续,每星期20美元,我哪里还能省得下钱?
在美国,青年男女之间的关系也像社会的其他节奏一样,是快速的。先是吃晚饭、看电影,下一步就该上床了。我和卡萝里的情况也不例外。只因我是中国人,无意之中将这个节奏放慢了几拍。慢归慢,这个时刻还是到来了。
当它到来时,我似乎也并不感到别扭。生活在美国,有些传统意识,自然会土崩瓦解。这似乎并不需要一个大裂变的过程。
卡萝里住在公寓里的那个小窝,成了我的温柔的港湾。
(责任编辑:听雪斋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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